面对美国全面封杀，这些“灰色地带”成为伊朗出口原油的生命线

龙听

本月开始美国允许伊朗出口原油的豁免到期，伊朗将如何应对？是否留有后手继续出口原油？

伊朗石油部副部长扎马尼尼亚（Amir Hossein Zamaninia）的最新回应是，伊朗已动用所有资源在“灰色市场”出售石油，绕开伊朗政府认为不合法的美国对伊制裁。

扎马尼尼亚没有透露“灰色市场”的细节，也没有透露伊朗当前原油的销售数据，但在先前的制裁时期内，伊朗常以很大的折扣通过民间企业转售原油。

“我们当然不会像在（核协议）期间那样每日出售250万桶。”不过，他说，“这不是走私。这是在反击我们认为不公正、不合法的制裁。”

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副研究员邹志强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解释，伊朗所说的“灰色地带”，大致有通过私人公司、关闭油轮追踪系统和陆路出口等办法。不过，他认为：“伊朗当前所采取的这些手段都是迫不得已，原油的出口量还会继续下降。”

有市场分析人士认为，短期之内伊朗原油的“断供”可能会给油市造成巨大的心理冲击，但是从长期来看不会对油价造成重大影响，估计豁免结束之后，伊朗石油日产量将减少100万桶左右，而沙特等国则“加紧生产”，加上当前全球原油的闲置产能，能够较为轻松地填补这一缺口。

伊原油出口不会降至零

今年4月，美国特朗普政府宣布，对伊朗原油购买方的豁免5月1日到期后不再延续。作为向伊方“极限施压”手段之一，这一举措旨在彻底封堵伊朗原油出口，切断伊方主要收入来源。预计伊朗5月的原油出口将大幅减少。

当前美国政府的目标是把伊朗原油出口量降到零，伊朗政府有官员表示：“伊朗做好了准备，直面原油出口量不断下跌的现实。”

其实在2018年11月美国再次对伊朗实施制裁后，伊原油出口量已经下跌了一半以上，跌至每天100万桶以下。

一位熟悉伊朗原油政策的伊官员表示，从5月起，伊朗原油出口量可能会降至70万桶/日，最低可能会跌到50万桶/日。另外OPEC一位消息人士则称，伊朗接下来每天的原油出口量将维持在40万—60万桶左右。

原油分析师瓦赫舒利（Sara Vakhshouri）表示，即使5月伊朗原油零销售，也不意味着伊朗原油会在当月出现零出口的情况。她表示，伊朗日均原油出口量仍将维持在20万~55万桶，当然，这些出口并非全部通过销售来实现的，一部分是用来偿还债务。

另据能源咨询机构Energy Aspects的预测，从5月起伊朗的原油出货量将在60万桶/日左右。

“总有办法绕过制裁”

面对美国的制裁，伊朗方面展现出了一贯的不屈服态度，表示将继续出口原油。伊朗外交部长扎里夫4月25日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总有办法绕过制裁”，伊方将尽一切努力继续出售原油。扎里夫拒绝披露伊朗考虑的售油对象。

自从2018年11月美国恢复对伊朗制裁以来，伊朗政府就不再向OPEC报告其产量，也不再提供原油出口的确切数据。所以，当前伊朗原油的具体生产情况并不透明。

根据路孚特（Refinitiv）的数据，今年4月伊朗原油和凝析油的日均出口量为102万~130万/桶。

缺乏伊朗原油的相关数据，这对于其他OPEC成员来说是个颇为头痛的问题。根据原计划，OPEC+将在6月召开会议，制定原油产量的新政策。4月时因为当时美国的政策不明朗，OPEC取消了当月的会议。

此外，沙特阿美预计将生产更多的原油来替代伊朗原油出口进一步下滑造成的原油供给短缺。根据业内消息人士的说法，沙特阿美一直在市场上咨询伊朗原油出口的数据。

有业内人士称，当前市场摸不清伊朗原油生产的具体情况，这正是伊朗政府所乐见的。伊朗石油部长赞加内表示，伊朗将坚持出售原油，并努力研究新办法。

多年以来，当一国原油缺乏官方数据时，油气行业内部一直使用油轮跟踪系统来计算出该国原油的实际出口量。但是即使在卫星技术的协助下，通过油轮来计算原油出口量在不少时候并不准确。比如，装载有伊朗原油的油轮有时也会关闭他们的自动识别系统（AIS）信号，到了航程的后期才开启，这使得通过跟踪系统来推测出口量变得更加困难。

除了通过私人企业转售和关闭自动识别系统外，邹志强说，伊朗或许还可以通过周边邻国的陆上出口或间接出口原油。“在美国空前强势的制裁之下，这种方式也是迫不得已，但（伊朗原油）出口量肯定还会大幅下降。所以伊朗当前还会希望扩大非石油产品的出口。”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