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步意大利后尘 法国也将面临预算赤字“爆表”危机

龙听

声势浩大的“黄背心”运动已经进入了第5周。这场由底层民众和不少中产阶层参与的，以降低汽油价格为主要诉求的抗议活动，非但没有因为法国总统马克龙在燃油税上的妥协而偃旗息鼓，反而延伸出了更多不同的利益诉求。如今，“黄背心”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被赋予了更为广泛的意义。工人们走上街头抱怨低工资、高物价以及高失业率；农民们要求提高农民收入，反对限制农产品涨价；学生们抗议主张通过系统性选拔进大学的马克龙教育改革。

　　虽然抗议民众的诉求五花八门，但相同的是底层民众对于长期存在的不公平现象的不满。在法国，13.9%的民众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财富却集中在1%的巨富人们手中。而在马克龙执政后又推进了一系列整体上削减民众福利水平的改革举措，同时还取消“巨富税”、资产税等，尽管这些改革措施利在长远，但短期内触动了一些阶层的利益，贫富差距的拉大使得社会矛盾激化。街头抗议的民众们甚至将马克龙戏称为“富人的总统”。有抗议者在游行中说：“马克龙将面包都分给富人了，现在给点面包屑就想将我们打发走。我们也要吃面包，而且是夹着肉的面包。”

　　面对民众的不满，如何消除贫困、重建社会关系和振兴经济，成为了摆在法国政府面前的最大课题。民调支持率已大幅下滑的马克龙对此也提出了几项让步措施，希望能以此为局势降温。措施包括：第一，上调法国最低工资标准，马克龙宣布，自2019年起，将把每月最低工资标准上调100欧元至1598.47欧元，且政府将确保这100欧元的增加将不会给企业主带来额外负担；第二，免除对加班所获收入的一切税收；第三，不再对月收入低于2000欧元的退休人员提升社会普摊税的税率。除了上述几项主要让步措施外，马克龙还呼吁企业主向员工发放年终奖金。这些措施旨在平息“黄背心”示威者关于生活水平和购买力下降的不满情绪。

　　然而，马克龙发出“减税大礼包”并非没有代价。德国布伦伯格(Berenberg)银行经济学家卡勒姆.皮克林等人近日发布的报告指出，马克龙的让步将造成国家预算支出的大幅增加。承诺上调薪资和增加政府支出的措施意味着100亿欧元的支出，这约等于法国GDP的0.4%，再算上此前宣布取消燃油税上调，这将导致2019年法国财政赤字率从当前的2.8%升至3.4%。与此同时，法国债务规模与该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相比，将升至100%以上。除非法国财政收入出现明显增长，否则赤字状况加剧不可避免。法国总理菲利普也表示，政府减税增加工人收入将会对2019年赤字状况带来影响。去年是法国自2007年以来首次成功达到欧盟规定的财政赤字不超过占GDP总值3%的上限。但由于政府对“黄背心”运动做出的让步，这一成就可能只是“昙花一现”。

　　3.4%的预算赤字对法国而言是沉重的负担，对欧盟来说同样不是一个好消息。根据1997年生效的《稳定与增长公约》(又称《阿姆斯特丹条约》)规定，欧盟各成员国的财政赤字占GDP的比重(即赤字率)不能超过3%；政府债务占GDP的比重(即债务率)不能超过60%。成员国必须努力在规定年限内实现预算基本平衡或略有盈余；如果判定某一成员国赤字率可能或已超过3%，就向该国提出警告并要求其进行纠正。基于此项规定，此前欧盟与意大利就预算案已展开了多轮“拉锯战”，直至欧盟启动超额赤字惩罚程序迫使意大利让步，双方才于本周三(19日)就预算赤字问题达成一致。如今，解决了意大利的麻烦，欧盟却又要为法国头痛。

　　不过，相较于意大利，法国的债务水平要低得多。这或许让欧盟在法国的赤字方面网开一面。据德新社报道，法国公共债务与GDP规模大致相当，而意大利公共债务相当于GDP的130%，远高于欧盟设定的60%标准。欧盟经济和金融事务委员皮埃尔.莫斯科维奇也回应称，意大利常年违反欧盟财政规则，法国和意大利的财政状况没有可比性。不过，即便如此若法国真的打破欧盟赤字上限，其在财政预算方面可能会失去其他欧盟成员国的信任，同时使欧盟委员会与意大利就减少赤字问题进行的一系列谈判变得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