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灰犀牛”风险犹在

龙听

□本报实习记者薛瑾

　　欧盟委员会在当地时间21日发布的欧元区国家支出计划年度审议报告中表示，意大利预算案是一个“严重的违规案例”，再次驳回意大利二次提交的未修改版预算案，并表示有意启动对意大利的处罚程序。

　　目前意大利坚持扩大明年预算支出，意欧就预算问题的僵局难以打破。但市场对此局面普遍早有预期，近日股汇债三市对其负面反应较为温和。不过机构警示，意大利的国债和银行股仍将面临较大压力。

　　或启动首次超额赤字处罚

　　欧盟委员会21日二度拒绝意大利的预算案，称其在存量债务规模已经很高的情况下，实现激进的增量支出计划，将对经济增长造成负面效果，担心该国陷入不稳定；并称如果意大利仍强硬执着于该预算案，欧盟将对其启动“超额赤字程序”(EDP)，并涉及高达数十亿欧元、占到该国国民生产总值(GDP)0.2%-0.5%金额的罚款。

　　目前，意大利有约2.3万亿欧元的公共债务，占比GDP超过130%，这个比例仅次于深陷债务危机的希腊，在欧元区位列第二，两倍于欧盟60%债务警戒线。意大利央行警告称，明后两年，该国光是债务融资成本就分别高达50亿欧元和90亿欧元。

　　上任仅几个月的意大利民粹主义政府此前向选民承诺了诸多福利性措施，包括削减企业税负、加大养老等社保投入等。但这些靠借债兑现的举措显得十分昂贵：减税减少了政府收入，而增加社会福利增加了政府开支，这让原本赤字庞大、债务高企的意大利政府面临债务进一步增加的风险。虽然意大利政府称经济增长可以缓解债务问题，但据市场预测，意大利未来三年的经济增长率并没有政府预计得那么乐观。欧盟方面也表示，意大利预算案中经济增长预期存疑，经济增长如何实现、巨额开支谁来买单等一系列问题都悬而未决、缺乏明晰答案。

　　上个月，该国第一次提交预算案被欧盟委员会史无前例地驳回，其占比GDP2.4%的预算赤字不仅没有兑现前任政府降低赤字的承诺，而且大幅增加、离欧盟3%的红线更近了一步。意大利副总理萨尔维尼等高官曾多次公开表示，预算案中2.4%的赤字率“没有商量余地”。意大利和欧盟在预算问题上陷入的僵局难以打破。

　　不过，据欧盟委员会公布的流程时间表，EDP在获得成员国同意后，到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才会正式开启，此后如果意大利仍拒绝修改预算案，天价罚单才会在明年夏天被正式开出。由此可见，欧盟在成员国预算问题上的首个罚单真正落地之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半年多的时间里双方仍有很大的博弈空间，预算僵局仍可能出现变数。

　　“灰犀牛”继续考验市场

　　意大利债务问题已经存在相当一段时间。统计数据显示，意大利债务/GDP之比自2014年至今都在130%以上。自今年5月政权更迭、民粹主义政府上台以来，意大利不确定性增加，让其更加成为市场的一大“灰犀牛”式存在。

　　近两个月，随着意欧双方在2019年预算案问题上的分歧浮出水面，其风险引起市场的广泛注意。据外媒报道，市场正密切观察着意大利和欧盟方面的言论和态度，因为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市场上的连锁反应。

　　21日，欧盟二次拒绝意大利预算案，虽然是负面消息，但由于市场早有预期，股汇债三市并未出现大幅负面震荡。萨尔维尼同日声称不会作出重大妥协，但为了避免欧盟处罚，表示对微调预算案“持开放态度”。

　　“近几周，市场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消息，这传达了意大利政府开始让步的信号，”丹麦丹斯克银行固定收益研究主管拉斯马森表示，“这对萨尔维尼是一小步，对BTP债券市场却是一大步。或许是EDP威胁起了作用。”瑞银全球财富管理策略师乔纳斯.戴维也认为，“消息面未来可能还会出现负面风险，但目前解读出双方都可能会作出让步。”

　　过去一段时间，意大利这只“灰犀牛”带来的不确定性，让市场的担忧情绪升温，具有指标意义的意大利10年期国债收益率飙升至几年来的高位。虽然政府近日的“开放态度”让债市暂时舒了一口气，意大利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下跌至3.5%附近，意大利对安全资产德国国债的溢价也出现收窄，但其在未来一段时间仍将承压。

　　未来，作为意大利国债大买方的欧洲央行或将很快退出量化宽松，该行指引显示其将停止购买债券。分析人士预测这将给意大利债务带来大麻烦，谁来接手近2800亿欧元的意大利国债成了难题。而据欧洲央行数据显示，今年二季度意大利家庭持有国债规模为1150亿欧元，相比2012年二季度的1900亿欧元缩减了40%；境外持有意大利国债规模也出现大幅缩减。意大利国债需求减少，对政府扩大赤字无异于釜底抽薪。AvivaInvestors的资金经理史蒂夫.莱德表示，意大利政府需要市场买入国债来提供支撑，不过考虑到政治走向充满挑战和经济增长前景恶化，他建议减仓意大利国债。

　　另外，意大利股市行情低迷，导致投资者焦虑情绪升温。有分析称，若意大利的债务问题恶化，持有数千亿欧元意大利国债的银行业将首当其冲，意大利的银行股将格外承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