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史上最大骗局落幕，「女版乔布斯」从神坛到覆灭

龙听

他是小丑、天才、领袖、有远见的人、实业家、表演者、无赖；爱迪生（发明家）、巴纳姆（现代公关之父）、卡内基（企业家）和曼哈顿博士（DC 漫画中的超级英雄、科学家）的疯狂混合体。
( y1 W* X9 j/ M8 J/ D1 }3 z9 b* U- r# z
这是《时代》杂志在 2021 年度风云人物评选中对埃隆·马斯克的描述。将时间倒流几年，这样的评价几乎原封不动出现在另一个硅谷创业家身上。8 H  f; \# }+ @# C" a) q; T

' Q5 r% {3 G, b3 ^6 `+ R9 C; x: f( s0 x& L% ^- o
3 E) B0 ^4 ^' C3 k# `5 S
她 19 岁从斯坦福大学辍学，将她在宿舍里萌发的一个想法变成产品，执掌一家近百亿美元估值的科技公司；
3 P& _( m+ x& Y$ i8 A/ U: }2 E  q3 o- c6 @4 T  d' w
她总穿着一身高领黑色毛衣示人，是个工作狂、完美主义者，被《时代》杂志选为影响全球的百大人物；. P  m* n, S/ h
& x3 V% K2 }9 s& B
当她遭到媒体的质疑，会在电视节目中自信而不屑地回应：「当你想要改变世界的时候，有的人就是会这样针对你。」2 K8 Z: B: _9 t3 I' A

7 h$ y. m5 g: L) x& v这些故事你应该不陌生，简直就是乔布斯、比尔·盖茨、扎克·伯格 、马斯克等创业家的混合体，如果有一个人能集这么多天才的灵魂于一身，那会是怎样一个不世出的天才？/ [+ [1 g5 L( n" y- P( P! r& t
2 h" g& m2 S/ g$ p
可她，却偏偏是硅谷史上最大骗局的主角——伊丽莎白·霍姆斯（Elizabeth Holmes）。
4 \8 g2 C1 R9 j: T, Y0 k' ^+ Y" q* A$ \# t# F" }
2 |" k5 p1 c6 g  p

6 e" s8 Y% N1 K% r7 [▲伊丽莎白·霍姆斯
) L6 v# x' O7 n' Y; L  q+ u/ U- U& P1 a# h) J
伊丽莎白曾推出一款「革命性验血设备」，号称仅通过指尖采血就能完成 300 多项血液检测项目，滴血成金，转眼成为硅谷最耀眼的明星。& j0 |# o0 y" L- g/ ~0 \: J

1 N' l+ L1 C7 c这一切最终被发现是一场骗局，这样一栋被资本、媒体、大众捧起的摩天大楼轰然倒塌。
7 e  @  j6 ~. K/ P5 m1 |( _: l- @! _8 l: M8 a' ?
历经长达数年的审理，美国加州地方法院于近日裁定伊丽莎白 4 项投资者欺诈罪名成立，尽管法官尚未宣布最终量刑，可每项罪名最高可判 20 年有期徒刑，这意味着 37 岁的伊丽莎白余生可能将在牢狱中度过。（有法律专家预计不会判处最高刑罚）
% N, M1 {% j0 j: V' y
& S0 B4 h# k* }$ e4 B/ T  ?! f! \1 D7 c编者注：本文首发于 2019 年，有增删。
+ h6 C# F/ p. f
; M0 G; T2 C1 n0 ]) U% w成为「女版乔布斯」) s) D$ |+ ~" \) D" J+ J

1 O: g+ C% G# t, _. ]. w伊丽莎白被称为「女版乔布斯」不是没有道理的。
  U6 F/ R: P: ^0 a0 r! A# i
' M$ ~! L* Y/ K0 |2 V8 R/ G在中学时代，伊丽莎白就展现出天才的一面，一直保持着全 A 的成绩，并在 17 岁被名校斯坦福大学录取，还获得每月 3000 美元的科研经费，开始走上科研的道路。9 t9 z/ {- {- s/ m7 b! q

# n, R  N  _3 P( H1 ^( R$ |3 i( p5 G+ q9 Q+ X3 E
3 F: }+ `/ R# ?: y8 [6 N# Y
▲伊丽莎白在佩珀代因大学演讲( H8 O. Y: ^, I# ?1 t
9 t0 R, p! C/ |0 q1 l; i% U- k
斯坦福工程学院的院长钱宁·罗伯逊（Channing Robertson）是伊丽莎白的伯乐，她破例让作为大一新生的伊丽莎白进入实验室与博士生们一起工作。2 p/ `' E, u% G2 i
6 Q; t, k  Z! G! X* o
大一暑假伊丽莎白进入新加坡基因组研究中心的实验室工作，当时正值非典施虐的时候，伊丽莎白负责在血液样本中检测 SARS 病毒。5 x% i& D+ H# r- S# ?; i
8 i1 Z5 u* `$ u2 P7 w
从新加坡回来之后，伊丽莎白申请了人生中第一项专利，一个可穿戴的药物注射贴片，这项专利让钱宁院长十分惊讶。第二年伊丽莎白决定辍学创业，钱宁院长不仅支持她的决定，还亲自担任她公司的董事会顾问。
* O' ]; ]8 O) R& n9 L. F: Z# P! ~( d# r- ~
伊丽莎白创办的公司的叫做 Theranos，也就是英文单词「治疗」（therapy）和诊断（diagnosis）的组合词，方向是做微量血液检测，即仅通过一滴血检测多项指标。
) }6 S- V4 U* u+ C
6 ]' `/ o, J! x4 [6 V8 p1 Y7 x7 h3 [+ z  D& Y; ^

! v: F( |7 [( ^7 p故事讲到这里，你或许看到了乔布斯和比尔·盖茨的成长轨迹。事实上伊丽莎白就是乔布斯的忠实粉丝，在创业过程中几乎处处以乔布斯为模板。
* A9 ^3 p" q2 D8 e1 a! D: Y
; e( N% ~" ~6 ^和乔布斯一样，伊丽莎白在公开场合都穿着同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和休闲裤，为了配合这身衣服，伊丽莎白要求公司的空调温度长年保持在 15.5 摄氏度。
! P% c( \& N. q7 Y+ s7 R) x8 w+ m- o/ ]2 {
$ A, c: s5 l2 ^4 ?/ z& F

" H/ n; a( c! X, ]6 z在说话时她也刻意模仿乔布斯深沉的男中音，在 HBO 的纪录片中，多位 Theranos 前员工怀疑伊丽莎白的声音是伪造的，因为在偶尔滑倒和喝醉酒时，就会听到她真实的声音。
- o  [' a; [3 F3 Y1 Z: w0 l# D' Z& w' o4 c+ G7 j4 K
伊丽莎白似乎希望通过模仿乔布斯，树立起成一个特立独行的怪人形象，这样的人设在硅谷十分受欢迎，号称要移民火星的埃隆·马斯克就是其中之一。
( n. K# v5 z' ]& s* i/ b$ L& H  J) ]# R- T( Q, J
# {! ?; I( o4 h4 d5 L7 ~- [/ y
; x* T2 M! v0 y" y3 W) Y) `, V. j
▲埃隆·马斯克
# ^' A5 y7 l- J4 V5 n1 j
! `8 _' @) O; o3 v所以「改变世界」成为伊丽莎白的口头禅也就不让人意外了。在《华尔街日报》发出长篇报道质疑 Theranos 时，她在电视节目中是这样的回应的：
  L7 b  L8 p, S$ `& K9 P7 y
' r) |& ^6 g% b4 ?* m这就是一个想要改变世界的人会遭遇的事情。他们先是说你疯了，然后开始打击你，而你最后却改变了世界。
- c) M& h" a' K0 j+ T, q- B
! f7 S0 {8 B9 Y0 Q* W" `  M虽然最终伊丽莎白没有改变世界，但她个人品牌形象的塑造是成功的，她似乎真的具有媲美乔布斯的营销能力，有很强的讲故事能力。
6 }; O3 n: e1 M' C) {4 N
, o/ U) L0 h, z7 t她在 TED 上动情地讲述自己创业的初衷，要让像她一样恐惧针头的人更好地接受治疗，不让像她舅舅那要因为无法承担昂贵的检测费用耽误治疗，「我们所爱的人将会改变，整个医疗体系，这个世界都将改变。」
$ N6 ]6 D- a: _) e$ t  z. D$ `$ g3 f7 |3 L2 s- j6 J7 g
4 V9 y# g, s0 d7 h5 ~

# [6 ^9 S6 \3 I# C* @2 h更难得的是，伊丽莎白还成功拉拢了一票政商界大鳄为自己站台。
( [& F: V& o* W# s8 |+ C/ B4 p7 B, }4 T, z
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任命她为美国全球创业大使，在 Theranos 的董事会里，有两位美国前国务卿、美国前国防部长、参议院军事委员会前任主席、前海军上将和前海军陆战队将军，前国务卿乔治·舒尔茨（George Shultz）公开表示：8 L3 {2 e/ n0 e. t% b$ U. y6 p1 D; k

, B9 ]( |; Z( [4 z这个姑娘，就是下一个乔布斯，就是下一个比尔·盖茨。
5 ~/ @2 {4 W& {
5 X' {2 _. X9 ~4 H5 C( v' }0 B- `8 `乍看之下，Theranos 的董事会就像一个小内阁，有趣的是，作为一家医疗科技创业公司，董事会却没有一位有医学背景的人。
, e7 Z2 u: E6 g2 q% X0 |" E/ h2 U& D- S" {( V& X8 y' |0 H+ K
而在 Theranos 备受质疑的时候， 以投资眼光毒辣著称的传媒大亨默多克给 Theranos 投了 1.25 亿美元，Theranos 的估值一度高达 90 亿美元，而伊丽莎白的个人身价也超过 40 亿美元。
/ z/ S3 E, K, N2 |) ?
: _! ]$ _5 f0 S/ x; y, C
" L. a/ U' R$ X& j2 u( c4 f/ H) J8 L. b0 B' ?4 D5 p7 O
蜂拥而至的媒体开始把伊丽莎白捧上神坛，《福布斯》把她评为「全球最年轻的、白手起家的女性亿万富翁」，《时代周刊》提名她为「2015 年最具有影响力的 100 大人物」，《财富》将她评选为「年度商业家」，《Inc》的封面标题就是「下一个乔布斯」……/ T: J) `, k) J/ k5 l# l
3 Y! W, z8 Y0 G1 x6 a3 a8 U
为什么伊丽莎白能受到这么多名人和媒体的青睐，曾在 Theranos 担任实验室助理的 Erika Cheung 在纪录片里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0 Z! V0 Y+ a4 \% ?5 Y" x, F
2 @9 g& B- P1 Q% ]8 i* h
虽然很难明白她，但我崇拜她。因为她是一个进入科学和技术领域的女性，还创办了自己的公司，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偶像。& h8 ~2 U# R, I; o& [$ L6 `
6 A" V: z9 G% I
Cheung 的回答十分具有代表性，毕竟在男性主导的硅谷，能手握自己研发的技术把公司做到独角兽的女性创始人凤毛麟角，投资人、媒体乃至美国民众都需要这样的故事。
0 @% C6 F9 F( y3 z' ?+ C9 s# ^- U5 ]% Y- z2 B! b  O1 c9 ]* w% P" r% R
滴血成金，一滴血烧掉 14 亿美元？" S2 z5 d5 A- J" a1 \

  ?* J  h) J- b按照伊丽莎白的设想，她的产品只要采集一到两滴血，就能马上检验出 200 多项身体指标，她希望像她这样有针头恐惧症的患者，能轻松快捷地完成身体检查。1 D! c+ O0 L) R6 U

, r" B) j7 k0 P0 E0 k6 K* p1 p这个设想如果实现将彻底颠覆医疗检测行业，要知道一滴血只有医院常规检查采血量的千分之一，而且医院需要 1-2 天才能拿到化验结果。更令人动心的是，伊丽莎白将医院 50 美元的验血费用降到了 2.99 美元。
6 D4 o. T6 p! ^8 e, ?( o. A
4 v, b" |! t) |+ Y. U
: b2 q  u0 \* O( x/ K
3 x2 T$ s7 ?2 ~9 a这意味着 Theranos 有望取代美国医疗检测产业 70% 的业务，这个行业 2017 年的年收入约为 730 亿元，这也成为了伊丽莎白吸引投资者的有力数据。4 S/ T- ]* U* L0 s

& M) _; k6 D, X0 N0 M" q然而在前后烧光 14 亿美元的融资后，Theranos 最后却只造出一台仅能检测几项指标而且错误率极高的仪器。
' ^/ ]' @0 J  n/ G/ D2 C8 z1 ^4 s3 y/ p  }9 y( w0 E
《华尔街日报》记者 John Carreyrou 出版的《坏血——一个硅谷巨头的秘密与谎言》（Bad Blood）里，详细揭露了 Theranos 的产品研发和造假细节，而最初的吹哨人就是 Theranos 曾经的实验室主管。
4 M, f3 D; M% k* I  i7 Z8 L" h; E& V2 O# B. c

9 |- W+ p) a8 B. O4 k% G0 F; c" w# h* Z- w! L" t
或许是对乔布斯的模仿入戏太深，伊丽莎白对打造「完美产品」十分固执。因为一滴血的量实在难以满足化验需求，团队曾建议增加采血量，遭到了伊丽莎白坚决反对，还开除了产品负责人。, G+ ?$ d5 q! x; ?: {/ |( }* p

8 }! {/ S$ I3 H' c伊丽莎白花起钱来也一点不心疼，200 美元的血盒用一次就报废，一周能用掉几百个。可产品一直达不到标准，市场又出现了 12 分钟内检测出 31 项指标的竞品， 伊丽莎白终于动起了造假的念头。
1 S6 F$ `. s1 Y, J. G% D) k7 H/ ]  g% T3 Y' B2 w. j' s
为了争取美国最大连锁药店 Walgreen 的订单，伊丽莎白居然夸下海口称自家产品能完成 300 多项检测，甚至还能筛查癌症，事实上 Theranos 仅有的一款产品 Edison 只能检测几项指标。0 {; X) q# H2 }2 |/ x
/ w5 S, F4 ?, E8 W* R3 Y
说了一个谎，就要说更多的谎来圆。为了应付 Walgreen 店内的检测，伊丽莎白不惜花重金买来多台体积庞大的的西门子检测仪器，将店内抽的血快递回实验室用西门子的仪器检测。4 A# m% V9 \. t; G2 |4 V
$ _0 l- Q: r* }
3 r* S- h4 p# P1 ]7 |, P" s
4 W) _  j4 x8 ]; i
▲西门子这套检测仪器重达 1200 斤$ Z! \6 R# p7 Q2 x$ H" A9 y$ w4 i* [
; y: M2 W/ C" m0 w+ M
但西门子的仪器也无法解决采血量不足的问题，加上运送过程中血液保鲜不当，检测结果依然不靠谱，当初所谓「一滴血准确快速检测 300 多项指标」的承诺一样没做到。. G- n3 q0 N) ]# S3 V0 ^8 [
$ _6 h9 Z; i" s6 `
面对不达标的检验结果，公司的 COO ，同时也是伊丽莎白当时的男友 Sunny Balwani 会直接要求员工将「异常数据」剔除。
5 l' j* a5 D- ?9 U. C, S, V& h
  H" M/ `  u; z1 p+ }( p( t/ v  R

; Z- b. b8 u$ ~  x, v& e▲Theranos 在 40 家 Walgreen 店里设立了采血站点
5 J2 f1 e$ i4 G
) Y! A& S# ~  I% u- L在后来美国食品和药品管理局 FDA 公布的调查结果中，Theranos 250 项检测中只有 12 项是自家产品 Edison 完成的，而在这仅有的 12 项检查结果中几乎没有一项是准确的。
& K% U/ s, [. x
( h/ b8 b0 F( F- T  {/ |前面提到 Theranos 的董事会完全没有医学背景，同时一家专注于生物技术领域的风投公司投资 Theranos，这其实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问题。
: p: v" @4 C+ d2 _0 {1 v
( I' R( A+ S1 ~4 N《坏血》一书提到，不少制药机构和业内人士都早早发现 Theranos 的技术并不靠谱。当 Walgreen 决定与 Theranos 合作时，其实验室顾问凯文·亨特就提出了质疑，Theranos 则以保密为由拒绝了凯文·亨特考察实验室的要求。
; r0 x, Z- P0 [8 W  ?* ?; g; s% O$ f" y( s; ^: S0 i  \

  w' v/ |  h1 p, o) C
' ~$ i8 o7 Y+ W/ |8 A% u1 u' F; H▲ 伊丽莎白甚至为了邀请时任副总统拜登参观，临时搭建了一间实验室.1 b" @. v0 Z+ f4 f/ l2 @) u

6 H9 U0 K( k: ~" z可惜 Walgreen 最终没有听从凯文·亨特的意见，在未经验证的情况下就签订了 5000 万美元的采购订单，还为了 Theranos 设备的放置重新装修了门店，这些投入最后都打了水漂。1 M1 M6 Y& L7 x! b
$ d. g& f% G( x  ^, ]$ I) Z
实际上，Theranos 获得的 14 亿美元没多少真正用到产品研发，很多都花在了伊丽莎白奢华的生活和支付昂贵的律师费。
5 Q1 b, X* B& j- T
$ L( H' x5 Y. P《名利场》一篇文章中透露，Theranos 总部每月的租金就要 100 万美元，一张会议桌要 10 万美元，2017 年以前伊丽莎白租出差都是乘坐私人飞机，还配备了专门的安保队伍、私人厨师、助理、司机和公关，每月的个人花费就高达 25000 美元。
5 \2 u% R  H# Q* \7 ~- X
) X: V- [3 }! P* {' ]/ P在骗局败露后，伊丽莎白和男友都因涉嫌诈骗面临多起诉讼，据悉两人的律师费用每月就高达数百万美元，这些花费均由 Theranos 支付。
6 f  }  F6 J$ [% V9 c* M% x0 `4 R
* g" h/ D8 j8 u& c* B% q+ n

4 x' R( N9 i& }▲ 伊丽莎白和律师抵达联邦法院7 y& C* R; j& e; x
* ?$ s; ]5 W, Z' x7 r
而且为伊丽莎白和 Theranos 打官司的律师事务所多达九家，其中包括当年代理微软反垄断案的明星律师 David Boies，他是全美知识产权领域身价最高的律师之一，开销之大可见一斑。
# S) P3 f. X& w* B, w+ u/ ]0 q( |, ~0 s
投资者的钱打了水漂，被打脸的媒体也翻脸不认人，《福布斯》把伊丽莎白的个人身价估值清零，《财富》杂志称她是「全球最令人失望的领导者」，「女版乔布斯」的人设彻底崩塌。
0 @& q  F9 H+ o7 t. j
8 C, q2 ~) R" z伊丽莎白掉下神坛，一个时代的结束& q/ ?, O! y7 W0 d5 z" W6 j
" D1 ?+ ^; R1 O0 W5 K  k. P* c
其实在 2018 年 9 月， Theranos 已经宣布正式停止运营，等待伊丽莎白的一系列来自各方的诉讼。可由于涉及的投资者和用户众多，光是整理资料就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美国司法部 2019 年的文件显示，需要梳理的档案多达 1600 万到 1700 万页左右。
7 L3 }- E* X. s7 K$ {/ {) {
- I: Y9 l, j) ~* \0 t伊丽莎白共面临 11 项诉讼，后来案件因为新冠疫情和伊丽莎白怀孕生子等事情不断押后，直到最近才重新开庭，经过 7 天的审理，陪审团裁定伊丽莎白 4 项罪名成立，包括一项串谋欺诈投资者以及三项针对投资者的电信欺诈，另有 4 项罪名不成立，还有 3 项尚未作出裁决。
' k6 n9 V, A0 ~" ~, K1 G2 g" o  e+ R1 p; W0 ^

( p9 |2 F& C+ ?1 r) G2 Y& t
* d2 J! c8 B. q1 G: x▲ 图片来自：美联社) d/ d" q- V* I! ]) K( r

0 R: g/ x: a6 M2 T# s* G# @; ^而在  Theranos 如日中天的那几年，那台号称「颠覆医疗体系」的设备却差点酿成悲剧。0 }9 V4 }) j! N3 G

! T: A' w! }- \一位孕妇在胎儿健康的情况下却测出了流产，于是开始服用可能会伤害胎儿的药物。一个健康的人被误诊为艾滋病，为此担心受怕还花了不少冤枉钱，类似的乌龙数不胜数。
9 E8 p! ?, @% f7 _9 Q1 V  v2 R7 r& K# A' w3 z* k$ w
可伊丽莎白似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骗子，她在法庭上承认了 Theranos 的一些操作有问题，但坚称从未故意欺骗投资者和患者。4 C1 D/ h  \' v3 f& {2 D9 T

: P7 b7 |  g5 A- O# E% p有意思的是，即便伊丽莎白的骗局基本已经盖棺定论，在庭审现场已经有部分模仿伊丽莎白标志性打扮的粉丝到场旁听，某种程度上她或许真是个营销天才。
) u. m# i/ i5 C  h' Z
/ o. J5 L9 J1 j5 [/ W% g! i$ x+ `0 L3 n4 W
  u4 _3 G3 g8 Z. s" S
伊丽莎白的骗局之所以在十几年间不被发现，除了她出色的营销能力和媒体的推波助澜，还有赖于 Theranos 要求每个员工签署十分严苛的保密协议，因为害怕面临高额的赔偿，大多数员工对自己看到的一切都三缄其口。6 H! H0 [5 n" j& o

7 H- t/ ]* l1 d) d
, B3 v  M' J5 H
7 {/ ]1 D0 j6 ^- c( y: m% I这也加大了媒体的采访难度，HBO 纪录片的导演 Alex Gibney 也表示在拍摄过程中受到了保密协议的影响，获取 Theranos 内部的视频素材和内部员工的采访一点也不容易。
  Z0 B4 l# Z4 R
) q3 w; Z6 ?* ~. A2 P另外一位接近伊丽莎白的前高管表示，伊丽莎白认为自己也是受害者，她将现状归咎于律师团队的无能，她表示自己本有办法说服一位获得过普利策奖的记者，让他相信尽管 Theranos 的技术尚未成熟，但终将改变世界。6 ?! u- T2 `/ O5 a- C) f7 Z
+ _/ f: O& Y6 s% Q# Q( l" ]
3 j6 |+ c5 r& C3 V3 F. @8 ]2 {

6 t( W2 G1 o- I- L$ X( }( e$ s伊丽莎白的故事看似充满了偶然，但在当今互联网公司这样的身影并不陌生。像 Theranos 这样因为缺乏强大规范的内部控制和管理流程，导致融资被创始人滥用的事例，在 ofo 和乐视等曾经的明星公司中屡见不鲜。
# {( g: w- \+ a- @6 `$ `. M. z& n* W
HBO 这部记录片的导演 Alex Gibney 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他指出很多硅谷人认为 Theranos 不是硅谷真实的一面，可实际上硅谷巨头们也在对民众撒谎，苹果隐瞒了电池老化降频的真相，Facebook 和 Google 则在滥用用户的隐私数据。
  x' Q7 m* u8 B4 d: ]# M. n% D
# [4 |( |7 @3 d《纽约时报》也在伊丽莎白被定罪后发表评论称，这一判决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硅谷创业者曾经秘而不宣的「Fake it till you make it」（伪装一切，直到你成功）潜规则将被打破。
& a, o/ P5 E3 D8 `2 z/ _
; k( l2 T. r2 y苹果早前已经宣布将这个跌宕起伏的故事拍成电影，好莱坞女星「大表姐」詹尼佛·劳伦斯将饰演伊丽莎白。) d# E2 d/ S" n7 q; [; d

( S# u/ r5 k8 [$ f+ w# O6 e遗憾的是，无论是《坏血》还是 HBO 的纪录片，都没有采访到伊丽莎白本人，HBO 纪录片的导演和制片人曾花了 5 个小时说服伊丽莎白接受采访，最终还是遭到了拒绝。+ t+ W+ m" a! Z5 x, V2 A& s
5 z5 v. |! Y9 g1 ]
伊丽莎白曾留下这样一句话：
% K/ Y; a1 u  N4 q: U1 T+ l# c" N$ z5 Q  i
当我们重新站起来，你就能看到成功的 Theran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