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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避免做亏钱的事

第4章 避免做亏钱的事

就这样,我回到了家乡。然而从归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猛然地意识到自己的生活里只有一项使命——再回华尔街冒险!我迫切想要找到一些资本,然后重新杀回华尔街。华尔街是这个国家里我唯一能大笔交易的地方。总有一天,等我找回了感觉,有了一定积蓄,就需要这样一块用武之地。你了解的,当一个人感觉良好的时候,他便更渴望得到有利条件的支持。

尽管没抱多少希望,我还是想重新进入对赌行。当时城里已没有太多对赌行了,其中几家的主人我还不认识。那些认识我的老板,仍然不肯给我机会再试身手,尽管我如实地向他们解释了,诸如在纽约,我赔掉了全部积蓄;实际上,我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对股市了如指掌;允许我进行交易丝毫无损他们的利益,等等。可他们还是不同意。那些新开的对赌行也靠不住,那些新老板认为:即便客户有把握,他也应该像一位绅士般的只买进20股。

我需要钱,考虑到那些规模较大的对赌行可以从其他客户那儿吸纳充足的资金,因此我找了一个朋友,合伙去对赌行交易。我只是偶尔进去扫一眼,便抽身退出。但有些时候,我会忍不住巧言相劝某位职员让我做一次,哪怕只有50股。他们都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我与朋友临时编了一套暗语,好让他及时按照我说的去买卖。这办法虽然能解燃眉之急,但对我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很快,这家对赌行嚷嚷着要收回我朋友的单据。终于有一天,当他想卖出100股圣保罗(St。Paul)股票时,被人取消了他的交易资格。

后来我们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一个客户看到我们在外面交谈,便进去告诉了对赌行的人。等我的朋友到单据操作处去填100股圣保罗(St。Paul)的卖单时,柜员冷冷地说:“我们不收任何圣保罗的卖单,尤其是你的。”

“为什么,怎么回事,乔?”我的朋友问。

“停止交易,没什么好说的,”乔回答。

“难道这些钱不好吗?瞧这儿,仔细瞧瞧。”我的朋友递进去100美元,那是我的100美元,一共10张的10美元面钞。乔恼怒地看着他,他也尽量显得义愤填膺,而我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如同每次听到店家与顾客发生口角那样,其他客户渐渐围了过去。为了了解公司是否有清偿能力,他们总是乐意凑凑热闹。

柜员乔,大概是一位助理经理,他走出柜台,走向我的朋友,看看他,又瞅瞅我。

“太可笑了,”他慢吞吞地说,“实在太可笑了!你的朋友利文斯顿不在的时候,你什么都不做,只是瞧着布告牌,甚至傻坐上个把钟头,一声不吭。但他一来,你就忽然忙碌起来。就算你只为自己交易,也不能再来这儿了。我们从未变更交易规则,只不过不允许利文斯顿在背后指使你买卖。”

唉,我的生路就这么断了。幸亏除去花销,我还净挣几百美元。我琢磨着怎么个花法更划算,以便更快地挣够了回纽约的钱。我想下次自己一定会做得更好。我现在有时间静心反思那些愚蠢的失误,并逐渐清晰地认识到,首要目标是进行新一轮冒险。你瞧,当一个人站得远一些,他就能更全面地看清事物的本来面目。当务之急是筹集一笔新本金。

一天,我在一家旅馆大厅里同一些熟人交谈,他们都是业绩相当稳健的交易者。大家在一起谈论证券业,我说:“就我的经历而言,当一个人在证券交易所炒作时,要是经纪人的执行不力,没人能赢得了游戏。”

有人提高嗓门,问我说的经纪人指谁。

“全国最优秀的。”我毫不犹豫地说。

他接着追问:“这些最优秀的又是谁?”

我看得出他不相信我曾经在一流的证券公司做过。我说:“那些纽约证券交易所的经纪人。问题并不是他们粗心大意或不诚实,而是当你在证券市场填单买入时,你无从了解买进的股票实际交价格是多少,直到你从经纪人那儿收到交割单后。市场上一两点的波动总是多于10~15个点的大波动,场外交易商却因为成交条件的限制没办法抓住这些微小波动获利。如果对赌行允许大笔买卖,我倒宁愿天天去那儿交易。”

这位和我讲话的人,叫罗伯茨(Roberts),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似乎非常愿意帮忙。罗伯茨把我拉到一边,问我是否在其他交易所做过,我说没有。他说,他认识一些棉花交易所和农产品交易所,以及一些小规模的证券交易所的会员公司。这些公司无一例外都运作认真,尤其注意经纪人的成交质量。他们与纽约证券所这样的证券巨头有着内部的密切关系。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和每月稳定的高额交易量,他们能够为个人交易者提供非常优质的服务。

“他们真的很关照小客户,”罗伯茨说,“此外,他们还开展了一项专为偏远地区客户服务的特殊项目。他们对待10股的单据同对待10万股的一样细致周到。他们真的非常能干、可靠。”

“好吧。但如果他们要向纽约证券交易所支付常规的1/8点佣金,那他们自己又得多少利呢?”

“对的,他们应该付第1/8点的佣金的。但是……你明白!”他朝我眨了眨眼。

“是,”我说,“可证券交易所最不愿意做的就是分割佣金。这是不公平的,证券交易所的生命就取决于遵守这条规则。”

他一定看出我曾经和交易所的人打过交道,于是便说:“听我讲,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家诚守法规的证券商由于违反那条规则而被罚停止交易一年,对吧?但是,返回佣金的路子数不胜数,所以没人会告密。”望着我疑惑不解的面孔,他继续道,“此外,在某些业务类别上,我们……我是说,这些有独立通信设施的证券商将在第1/8点的佣金的基础上加收1/32点。他们这样做得很公平,除非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客户有的账户交易清淡,否则就不会额外收费。你能理解的,不然他们会入不敷出,大家努力工作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大钱,仅仅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

这时候,我明白了,他是在为一些冒牌的经纪行当拉生意。

“你能介绍一家可靠的吗?”我问他。

“我知道美国最大的经纪公司。”他说,“我自己就在那里交易。他们在美国和加拿大有78个分支机构,生意好极了。如果没严格的管理,年复一年,不可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对吧?”

“没错,”我随声附和,接着问他,“他们提供纽约证券交易所里交易的那些股票吗?”

“那当然,他们经营在场外交易市场和这个国家或欧洲交易所上市的任何股票。诸如小麦、棉花、粮食,其他农产品,要什么有什么。他们在世界各地都有代理人,是所有交易所的一级或二级会员。”

现在我都清楚了,可我还想逗他再多透露些内情。

“是啊,”我说,“不过这并未改变单据要由别人执行的事实,还是没人能预测最新的股市变化或纸带显示价接近即时交易股价的程度。等客户在这儿看到报价,递进单据,再电传到纽约,一部分宝贵时间已经没有了。我想最好还是回纽约去,在有名气的纪经商那里输钱吧。”

“我不知道亏钱是怎么回事,我们的顾客没这个习惯。他们赚钱,我们则照管生意。”

“你们的顾客?”

“呃,我在这家公司也有股权,如果我能给他们揽些生意,当然乐于尽力。因为他们待我不错,帮我挣了不少钱。要是你愿意,我也可以把你介绍给他们。”

“这家公司叫什么?”我问他。

他说了一个名字,是我以前听说过的。这个公司在各类报纸上大做广告,大肆宣扬很多人在他们内部消息的帮助下做股票发了大财。这是该公司最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们可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对赌行,而是一群老骗子。他们截留客户的单子和客户的交易,却打着经纪行的幌子,通过巧妙的伪装,令世人相信他们只是从事守法买卖的普通经纪人。实际上,这类对赌行早已存在,而这一家是其中最老的一员。

那些职业买空卖空者就是今天许多被注销执照资格的经纪人的鼻祖。他们的欺诈原则和方法都没有变,只是手段略有不同,把一些人尽皆知的鬼把戏换成各种花样。

这伙人常常提供所谓的“内幕”消息,劝导股民买进或卖出某种股票。他们一方面拍出数百份电报建议吃进一种股票;另一方面,再拍数百份电报向其他顾客推荐抛出同样的股票,跟古老的提供赌马内幕消息的骗局如出一辙。然后,买单和卖单滚滚而来,公司可能通过一家颇负盛名的证券交易所,买卖交割上千股的同种股票,获得一份规范的营业记录。要是有人对他们的欺诈行为提出质疑,他们就用这样的记录来反驳,让他没话说。

他们也发起一些自营交易基金。按照他们认为最稳妥的方式,参与的客户要书面授予其交易姓名使用权和资金使用权。这么一来,当客户资金无影无踪的时候,即便是脾气最坏的客户也得不到合法的赔偿。随后,他们哄抬股市,诱使股民跟进,接着玩一回卖空的花招,把数百位客户微薄的保证金一卷而空。他们不放过任何人,连妇女、教师和老人也不例外。

“我讨厌所有的经纪人,”我对这位推销员说,“我得考虑考虑。”说完抽身离去,免得他再来搭讪。

我向人打听这家特殊的对赌行的情况。他们有几百个客户,虽然有一些不利的传闻,但我还没发现有客户赚钱却被拒付的事例。关键是找到一个能赚钱的人十分困难,而我做到了。当时总体上似乎股市行情对他们有利,因此如果某一桩交易造成了损失,他们还不至于赖顾客的账。当然,大多数这类公司在走下坡路。每过一阵子,像传染病似的,大批这样的对赌行纷纷倒闭。其他对赌行的顾客则担心受损而忙于抽回注入的资金。但在这个国家,仍有很多暂时罢手的对赌行老板伺机而动。

还好,那人推荐的公司除了一心赢利、时有欺诈行为外,便没有令我感到更加惊讶的其他坏消息。他们的拿手好戏就是愚弄那些企图一夜暴富的傻瓜,要求顾客允许在异常情况下不诉诸法律。

我遇到一个小伙子,他告诉我他亲眼目睹的一幕闹剧。一天,某投机对赌行发了600份电报建议顾客买入一种股票,与此同时,又发600份强烈规劝另外一批顾客卖出同种股票。

“是的,我知道这把戏。”我对他讲。

“事情可不单单是这样,”他说,“第二天,他们又发电报给同样的客户,建议那些人放弃可能的赢利,转而吃进或抛出另外一种股票。我问一位高级合伙人,当时他正在办公室。‘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懂你们的第一步做法。一些顾客理论上可谓是赚钱了——你们利用了这样的心理,而事实上呢,他们最终还是要赔本。但像现在这样再发一次电报,不就等于是害他们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呃’,他说,‘这些顾客注定要赔本的,无论他们买卖的对象、方式、时间和地点如何。他们输钱的时候也就是我失去他们的时候。反正早晚都得如此,还不如我尽量从他们口袋里多捞点钱,然后再寻找新的冤大头。’”

说句实在话,我并不关心那些公司的商业道德。我说过特勒的对赌行如何惹恼我,我厌恶它,甚至报复了他们。但对这家公司,我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们大概是骗子,大概没有传闻那么黑心。当然,我也不想听从他们的花言巧语,或者相信他们的谎言。我只在想尽快挣钱回纽约去,在一家堂堂正正的证券公司做大额的交易,不必担心警察会突然闯入搜查——警察会查抄对赌行,或者检察官强行检查并冻结资金之类的事。

无论如何,我下定决心要看这家特殊的对赌行到底提供了哪些优于合法经纪公司的条件。我没有多少钱可以充当本金,而这类公司在这方面十分灵活,因此我就以用几百美元长驱直入,窥其究竟。

我来到这家公司,直接与经理本人见了面。当他弄明白了我是一个老交易商,而且曾经在纽约的证券交易所开过户,便以为我是一个只知道赔钱的执拗狂,一只无论是大胆地被做手脚还是“谦虚”地只收佣金都会乖乖掏钱的肥羊。

我只对这位经理说,我需要的是执行交易指令最好的公司,因为我总在市场中做交易,我不想看到成交报告显示成交价和股价收报机上的价差超过1个点。他对我信誓旦旦,保证将完全照我的意愿行事。他们拥有这行里最精明的雇员,以其快捷的操作闻名。他们想显示出一流中介机构的工作水准,如果纸带机价格与报单价格不同,他们总是尽可能选择有利于客户的报价,虽然,他们不承诺一定会准确无误。要是我在这儿开个户头,就可以立刻通过电报进行交易了。他们显然对其经纪人的操作水平充满自信,这样,我就可以像在一家普通的对赌行交易了。还有,他们希望我从下一轮就开始。我当然不想显得太匆忙,便摇摇头,告诉他我可能当天不能开户。而他呢?迫不及待地劝我不要错过当前的良机,应该立即入市。

对他们来说,的确是这样的。一个股价轻微波动的平缓股市,正好怂恿股民投资,等股市动荡时,再卷走他们的钱。我被他缠住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得以脱身。

我只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住址。然而就在当天,我便开始收到一些费用预付的电报和信函,敦促我买入一种股票,他们声称:一家联营机构要把这种股票炒升10个点。

我忙着四处走动,寻找那些类似的公司。我觉得,如果我要摆脱他们的控制,真正赚到钱,就必须在附近的几家公司同时做。

了解情况后,我在其中3家开了户。随后我租了一个小办公室,并安装了电报机直通这三家冒牌的对赌行。

我谨慎地进行交易,平均地投入本金,以免一开头把他们吓跑。总体上来说,我赚了钱,他们就告诉我希望我做更大的交易,他们不欢迎胆小鬼。他们肯定是这样想的,我做得越多,赔得就越多,就会更快地倾家荡产,而他们则赚得越多。就金融方面讲,这帮人的理解确实有些道理——如此对付客户,那么客户将是极其“短命”的,这是一套相当完善的理论。毕竟破产了,顾客就不能交易了。而受到严重打击的顾客,却能满腹牢骚,指桑骂槐,甚至时不时地给他们找点对生意不利的小麻烦。

我还和一家的当地公司取得了联系,他们可以直接通过电报和身在纽约的代理人交流,该代理人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会员。我安装了一台自动收报机,开始小心翼翼地操作起来。正如我之前说过的,我的操作极像普通对赌行的情况,只是节奏略慢一点。

这是我擅长的游戏,我也确实赢了。以前我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投入多少赚多少,而这回我考虑周密,一周又一周地逐渐赢利。我又开始过得相当舒适起来,同时攒了一部分钱,以备回到华尔街一展身手。我又选了另外两家同类经纪商,这样一共是5家——当然,都是我赚钱的对象。

有时候,我的计划也会出错。选中的股票没有按我预计的走向发展,而是反其道而行,或者是原地踏步。但这对我来说,尚未构成真正的威胁,我还有些小赚,此外,和经纪人的关系也还算协调。他们的记录和账册并不总和我的一致,出现偏差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全都对我不利。多么惊人的人为巧合!每逢这种情况,我据理力争,为自己利益不依不饶,通常也都是我获胜。他们呢?虽然尽力想拿回我从他们那儿拿走的东西,然而心存侥幸,大概以为我的赢利只是一笔临时贷款吧。

他们毫无公平交易的精神,只顾不择手段地挣钱,从不在意别的。因为满脑子做着发财梦的人从不认真思考,下注时总是输钱。你可能认为这些家伙干的一行,虽然不合法但或许还算合情理。事实却并非如此。“照顾好你的顾客才能致富”是一句古老而经得起检验的生意真经,可他们似乎从未听说过,一门心思只图骗取钱财。

有好几次,他们都想用那些老花招引我上钩。稍不留意,他们就做一些小动作欺骗我。每回我挣得较少时,都是他们暗中做了文章。我指责他们有欺诈行为,他们一口否认,然后一切又照旧进行。

与骗子打交道也有好处,那就是只要你不停止和他来往,他总能原谅你对他的愚弄。与他希望赢利的目的相比,其他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他乐意屈从让步。真是一群“慷慨”的家伙!

后来,因为受不了他们那套鬼把戏,我决定还以颜色。我先选了一些已经炒过了头的冷门股票。这做起来似乎有点棘手,但要是直接选那些垃圾股,他们可能会怀疑我的动机。然后,我给5位投机经纪人发出了5条买入指令。当他们收到买单,等待纸带传来下轮行情时,我立刻通过熟悉的一家交易所抛售100股同种股票的卖单,并要求该交易所立即执行。你能想象得出,当卖单出现的时候,交易所的人会如何猜测——居然有人迫切地从外地要求抛售一种冷门股票,一定是有人买到了便宜货。但是,纸带上打出的是我的五张买单的价格。我耐心地等待低价吃进400股该种股票。和交易所连线的几家公司疑心地问我听到了什么消息,我只说有点儿内幕消息。就在闭市前,我又给那家正规的交易所发出了立即买回那100股的指令。无论如何,我不愿做这100股的空头,我不在乎付多高的价位,这立即抬高了股价,我自然同时下卖单将那400股卖掉,于是他们致电纽约立即执行。就这样,我不露痕迹地教训了那帮跟着炒500卖单的投机经纪人。整个过程相当令人满意。

但是他们还是执迷不悟耍花招,因此我后来又惩治他们几次,当然,他们并未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100股很少推动股价超过一个点,却能使我赚更多的钱以备下一次去华尔街投资。有时候,我变变花样,卖空某些股票来改变策略,但从未做得过火,每次赚个600、700美元,就很满足了。

有一次,我的计策真是妙极了,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引起十几个点的波动,我没想到会有这种事。事实上,当时我碰巧有200股在一个经纪人手上,而其余四个经纪人手里,都只有100股,这对那些人来说,就已经够受了,于是,他们跟小学生一样很痛苦,开始向我抱怨有人操纵股市。于是,我去找经理,那个总是急于报复我的家伙。当然,每次我发觉他想整我时,他都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神态。在他那个位置的人总是爱说大话,他生气地说:“那只股票的行情是假的,我绝不会付你一分钱!”

“你接受我的股票订单买进时,不是假行情。既然你让我买进,那么现在你就必须让我卖出,为了公正起见,你不能拒绝,明白了吗?”

他咆哮:“不行!我能证明有人故意捣乱。”

“谁在捣乱?”

“你心里有数!”

“他们到底是谁?”我质问。

“确定无疑,”他说,“肯定有你的朋友参与。”

我正色告诉他:“你知道,我从来都是单枪匹马地干,而且我一开始就是如此,这儿每个人都知道。我现在客气地告诉你,赶快去把钱给我拿回来,我不想把事情弄大,赶紧照我说的做。”

他号叫:“我一分不给,这笔交易有人操纵!”

我烦透了他的话,干脆对他说:“你必须马上付给我。”

这下他更凶了,骂骂咧咧地指责我是不要脸的捣乱鬼,但最后还是付了钱给我。其他几家公司可没有这么凶。有一家经理研究过我的不太活跃的股票把戏,他收下我的订单时,在小登记簿上登记为我买股票之后,他自己也买了些,实际上也赚了钱。这些家伙并不在乎投机者们控告他们的欺诈行为,因为他们总有一套现成的辩护词。但他们的确害怕我起诉,申请冻结他们放在银行的资金,因此处处小心,不肯承受一丁点的风险。如果说,世人了解他们的欺诈不会给他们带来致命损失,那么,赖账的丑名对他们来说,简直糟透了。对投机者来说,在经纪人手里赔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赚了钱却拿不到,是投机行道最不可饶恕的罪行。

我从所有的经纪商那儿都拿到了我所赚的钱,但10个点的上涨结束了我从骗子手里骗钱的愉快时光。他们自己常用这些小伎俩欺诈数以百计的可怜客户,现在他们严加防范、十分警惕。我又像以往一样投机,市场状况对我并不总是有利——也就是说,我受订单数额限制,赚不到大钱。

这样的交易生活我干了一年多,其间用尽了各种赚钱方法。日子倒也过得不错,我买了一辆车,放开手脚花钱。我必须赌,同时也要生活,如果在股市上顺利,我也不能把赚的钱花光;如果在股市上不顺利,当然无钱可花。我已经存了一大笔钱,我也清楚地看到,在这五家交易所里没有赚大钱的机会,于是我便决定去纽约。

我开着车,和一位朋友一起去纽约,他也是交易员。我们停在纽黑文(NewHaven)吃饭,见到一位生意场上的老相识,大家聊起来,他还告诉我们城里有一家对赌行,生意相当不错。

我们离开旅店继续向纽约驶去。车子路过了那家对赌行,开始我只是想看看它的外观,可经不住诱惑,下了车又去看看里面,不算豪华,但有个大黑板,而且正在营业。

经理是个小伙子,看上去像是曾经当过演员,对人很热情,他向每个人说“早上好”——活像是他送给大家多么珍贵的礼物。他看见我们从跑车款的汽车上下来,而且我们俩人都很年轻、大大咧咧的,我感觉自己看起来不到20岁——他自然推断我们是两位耶鲁大学的学生。我没有告诉他我们的来历,他也没有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就开始独自演讲起来。他说见到我们很高兴,问我们是否能找个舒适的位置待会儿,说这天上午的股票市场是带慈善性质的,目的在于增加大学生的零用钱,因为聪明的大学生总缺钱。他还说,此时此地,仁慈的报价机将会告诉你小小的投资就会有很大的回报,这笔零花钱谁都花不完。

既然对赌行的经理那么急于叫我们赌,不赌真让我感到可惜。于是,我就告诉他我要赌,因为听说很多人在股市上赚了不少钱。

我开始交易,最初只下小本钱,但赢了之后,就增加一些,我的朋友也跟着一起做。

我们在纽黑文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10点差5分的时候,我又来到这家好客的交易所,演说家经理高兴地会见了我们,说我们今天定会交上好运。嗯,确实没错,当天我卖掉大约1500美元的股票。第三天上午,我们又去拜访这位了不起的演说家,同时递给他一张订单,要卖500股,他犹豫了一阵,还是默默地收下了。当时股票突然跃了一个点,我抛售出去,正好赚500美元,还有我的保证金,也是500美元!他从保险柜中取出20张50美元面额的钞票,慢慢地数了3遍,然后又在我面前一张一张点数,好像他的手指流出的汗把钱粘住了一样,不过最终,还是把钱给了我。他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前,咬着下唇,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身后的窗户上部。

我告诉他,我打算卖出200股钢铁,但他毫无反应,充耳不闻,我又改说300股,他才转过头来。我等着他的长篇大论,但他只是看着我,然后咂咂嘴,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准备开始抨击那些早已腐化的政权。最后,他冲我手上的黄色钞票摇摇手,说:“把那玩意儿拿走!”

我说:“把什么拿走?”我不明白他要赶走什么。

他很生气地说:“你们到哪里去,大学生?”

我告诉他:“去纽约。”

“那好,”他不停地说,“那很不错,你们就要离开这里,现在我认识两个家伙——两个学生!我明白你们不是……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唉!唉!唉!”

我很客气地说:“你说完了吗?”

他停了一下又说:“完了,你俩……”然后他撕掉一本正经的面具,在大厅旁停下来暴跳如雷,号叫起来:“你们两个家伙是全美最大的骗子!学生?还是一年级学生呢!扯淡!啊!”

我们留下他继续发疯,他可能并不在乎这点钱,任何职业赌徒都不在乎,因为输赢是难免的。但是,他被我们愚弄了,伤了他的自尊心,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就这样,我第三次重返华尔街想要卷土重来,当然,我一直在不断研究,企图找出我投机方法上的毛病,正是它导致了我在A。R。富勒顿营业部的败绩。

20岁那年,我首次投入1万美元,结果输了,但我知道失败的原因——因为我不顾市场状况总在不停地交易,或是没有根据从研究和经验得来的方法来投机,而是靠赌。我希望赢,但不知道应该靠技巧取胜。22岁时,我曾把本金累积到5万美元,但仅仅5月9日那一天,我就把它输掉了。不过,我也知道原因,因为纸带报价机滞后于市场,而且股市行情的波动很异常。但是从圣路易斯回来和5月9日大恐慌之后,我仍不明白为何输了钱。我认为,我已经在自己的做法中发现了缺陷,我有一套能纠正我投机把戏中犯错误的理论。不过,需要不断地通过实践来检验。

失去你拥有的一切,教会你什么是不该做的——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这种教育效果了。当你学会了不做某些事来避免亏钱,就是你开始学习应该做什么才能赚钱的时候。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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