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压力倒逼全球政策协调改进

龙听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2018年，全球金融市场波动率大幅上行，而在10月份更是创下了6年多来的单月最大跌幅。在贸易摩擦和地缘政治风险交织、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显著上行、全球化格局面临重构的环境中，金融市场正处在压力之下的破局边缘。我们认为，市场面临系统性重估，甚至可能出现超常规走势，引发金融与非金融风险的共振。但市场压力也正在倒逼全球政策当局寻回集体理性、协同稳定预期，保护主义的反噬将有望限制极端反全球化的进一步尝试。

　　“危机回朝”引发金融市场重挫。2018年，全球金融市场震荡加剧，风险偏好显著下行。年初至今，以比特币为代表的高投机性资产、以新兴市场为主的全球外汇市场、以美股为代表的高估值资产交替出现急跌。尤其是10月份以来，MSCI全球股指大跌约7.6%，作为全球年内唯一收涨的主要市场，美股标普500指数、道琼斯指数、纳斯达克指数分别下挫6.9%、5.1%、9.2%。我们认为，在基本面、政策面、预期面的三重因素作用下，当前金融市场正处在“将变未变”的破局前夜。从基本面看，“危机回潮”的基调正在加速成型，经济金融和地缘政治风险的同步发酵导致全球市场被迫全面进入“Risk Off”(避险)状态，经济复苏的路径也由此系统性偏离惯性轨道。从政策面看，随着美国挑起的贸易摩擦逐级加码以及由此带来的地缘局势的日趋紧张，全球经济“双核”驱动力从宏观和微观层面均受到冲击，政策风险系统性上升。从预期面看，紧绷的市场氛围中情绪洪流正在寻求任何可能宣泄的出口，预期底线可能在下行的轨道上自我强化。

　　市场压力倒逼全球政策协调。近期，在IMF最新的经济展望中，全球主要经济体的增长路径较此前均已明显下行，未来还存在进一步调低的可能性。长期来看，2018年3月份开启的新一轮保护主义大潮，生硬造就了反全球化和反经济理性的趋势拐点，彻底改变了2017年开启的真实复苏既有路径。在年底之前，若干风险事件仍在酝酿发酵，也蕴含着金融市场多种可能的破局形态，包括一次性全面冲击、短期渐进冲击、长期温和冲击的不同场景，取决于市场在压力下的“用脚投票”。一旦全球风险事件集中发酵引发“覆巢”之变，在全区域、全行业、全市场的风险调整下将无“完卵”。以时间换空间的长期温和破局将是舒缓市场短期恐慌的最优安排，但这需要全球政策当局足够的耐心和沟通技巧。

　　积极信号初步稳定市场信心。当前，我们对全球经济增长“减速但不失速”依旧抱有信心，复苏可持续性会受到金融市场动荡的切实威胁却不至于重回类似2009年的普遍衰退。但和10年前相比，全球主要经济体的政策空间明显收窄，如果金融市场整体的下跌趋势形成，特别是在不同市场具有风向标意义的“硬核”资产(如美股、人民币、石油)一旦突破关键的心理点位，“心魔渐生”的超调会引致市场悲观情绪的自我强化，重新“寻锚”的过程将成为政策难以承受之重。在真实复苏降速和市场大调整威胁面前，极端反全球化正从方向上失去市场，保护主义的反噬终将倒逼全球政策做出相应改变。值得关注的是，11月1日，国家主席习近平与美国总统特朗普围绕中美经贸问题展开沟通，可能成为全球政策协调改进的信号，也带动股市集体上扬。一旦全球政策环境快速转变、主要当局寻回集体理性，月末的G20峰会有望成为真正的转折点，多边对话可能产生另类救市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