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0亿美元的隐秘市场！起底全球原油“黑市”

龙听

原油市场每年为全球经济提供高达1.7万亿美元的价值，甚至大于全球贵金属原料市场总和。再加上炼油业和下游成品油市场等等，整个石油产业链就是一台源源不断的印钞机。

石油产业如此有利可图，全球原油黑市应运而生。

每年约有价值1330亿美元的油料被盗或掺假，通过各种非法方式从合法的石油企业手上流向黑市。更糟糕的是，由于重重腐败和政府干预，目前公开的被盗油料数据往往是被低估的。

那油料非法交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它背后有如此庞大规模的市场？它又会带来哪些问题？

油料盗窃行为的发生路径

非法装油：盗窃所得的油料泵入小型驳船当中，再将其送上停泊在海上的邮轮；

管道截留：非法安装的截留阀会将管道中运输的原油或其它提炼产品导向别处；

船对船运转：将非法获得的油料转移到合法注册的船只上，将其洗白成为可以合法进口的产品；

武装盗窃：通过暴力手段控制卡车或轮船，以盗窃其货物；

贿赂腐败官员：在有些国家，只要把盗窃分成送对人，政府就会对油料盗窃睁只眼闭只眼；

走私和洗钱：通过将油品走私到另一国的司法管辖范围内，从而获得不易追踪的盈利渠道；

勾兑伪造：在油品当中偷偷勾兑不应注入的添加剂，但按照全价出售。

盗窃了燃料之后，非法石油贸易主要是通过海运和管道完成。

油料非法交易造成了哪些冲击？

油料非法交易到处都在发生，据OilPrice.com的专栏作家Yale Global，原油非法交易情况最严重的五个国家是尼日利亚、墨西哥、伊拉克、俄罗斯和印度尼西亚，这五个国家也是主要的原油生产国。

其中，尼日利亚和墨西哥的管道偷窃是原油黑市极具代表性的操作手段。尼日利亚是非洲最大的产油国，该国的尼日尔三角洲错综复杂的溪流迷宫是非法装油活动的完美掩护；由于管道盗窃、非法生产、贪污腐败等原因，尼日利亚每月损失15亿美元的石油收入。自1960独立以来，由于盗窃和管理不善，尼日利亚损失约4000亿美元的石油收入。

在墨西哥，也有贩毒集团通过石油贸易洗钱，该国的国有石油企业Pemex每年因油料盗窃损失13亿美元；通过非法的管道截留，墨西哥贩毒集团可以在短短七分钟之内盗取九万美元的油料。

非原油生产国也未能幸免于原油非法交易，比如土耳其。由于高昂的燃料税使得走私者愿意从伊拉克、伊朗等偏远边境长途运油，从而牟取可观利润。土耳其虽然不是石油生产国，但由于它途径上述这些欧佩克国家到欧洲的主要石油走私路线，油料也因此大量涌入土国。在2017年，土耳其损失了约50亿美元的原油税收收入。

此外，欧盟也是原油盗窃的频发地：爱尔兰每年因此损失约2亿美元，而希腊加油站出售的燃料有超过20%是非法来源。究其原因，与大多数商品一样，原油走私量主要与价格波动有关；随着油价攀升，非法贸易更会增加。因而，欧盟成员国内的燃料价格差异往往会激励非法贸易线路的产生。从东欧至英国和爱尔兰走私的增加正是受到东欧油价相对较低的刺激。

为什么原油非法交易得以如此猖獗？

Yale Global提到，全球石油和天然气贸易有关法律的复杂性为原油非法活动创造了机会。

也正因如此，在某些情况下，地方政府得以无视中央政府禁止，公开出口石油。最典型的是伊拉克库尔德地区，自治政府认为自己拥有独立出口石油的权利，原油通过管道输入土耳其的港口，随后运往其他地区。

此外，这还与政府对非法贸易的纵容不无关系。一方面是因为，油料盗窃如此猖獗，甚至于政府官员都染指其中——这也成了国际社会遏制原油非法贸易的主要障碍。另一方面，有政府官员认为非法原油贸易可能会为消费者、生产者提供利益，因而不过多调查。还有一些官员甚至表示，纵容非法原油贸易有助于保持区域和地方安全。

原油非法交易造成什么影响？

首先是经济损失。如文中提到的，油料盗窃和原油非法交易让不少国家蒙受上亿美元的损失，造成政府收入损失、企业利润下滑，给全球经济问题带来负面影响。

经济问题之外，非法交易对全球安全问题也构成重大威胁。原油黑市的非法所得为有组织犯罪者、极端社群、恐怖主义分子提供资金来源，比如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墨西哥贩毒集团、意大利黑手党、东欧犯罪集团、利比亚民兵、尼日利亚反对派武装等等。

此外，原油非法交易对环境造成危害。危害一方面来自于油料泄露：从事油料盗窃勾当的违法分子往往使用老旧的设备船只和不成熟的操作流程储存和运输油料，导致大量泄露；另一方面来自于引擎损伤：由于汽油或柴油遭到其他物质的稀释，油料在引擎中无法完全燃烧，导致尾气排放的大幅增加和空气的严重污染。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还表示，非法石油贸易的影响被严重低估，带来的问题还包括国家法治恶化、生物多样性丧失、污染、农田退化、健康问题日益严重和武装冲突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