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抢饭碗，许多被裁白领岗位可能永远消失 16.05.23 17:33

龙听

2023年5月16日17:15 CST 更新
对于几代美国人来说，供职于公司曾是一条通往稳定富足生活的路径。如今情况变了。

公司高管和经济学家表示，过量招聘和利率上升引发了一波持续数月的白领裁员潮，在此期间流失的一些工作岗位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众公司正重新思考许多白领工作的价值，劳动力需求正发生一种在一些专家看来将是永久性的转变，这种转变将扰乱数以百万计美国人的职业生涯，他们的工作岗位将因AI的应用而流失、减少或改头换面。

“我们对知识劳动者的需求或已见顶，”在麦当劳(McDonald's, MCD)和沃尔沃(Volvo)担任过首席数字官的Atif Rafiq说。“我们可以用更少的人去做同样的事情。”

机器人很久以前就开始夺取制造领域的工作了，现在AI正来势汹汹地奔向会计、软件程序员、人力资源专家和律师等高级岗位，正中持续面临提高运营效率的压力的公司下怀。

Facebook母公司Meta Platforms (META)的首席执行官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在Meta的最新一轮裁员后告诉员工，很多工作岗位不会再出现，因为新技术将使该公司的运营效率得到提升。International Business Machines (IBM)首席执行官Arvind Krishna最近表示，该公司可能会暂停部分招聘，看看哪些后端办公工作可以用AI完成。许多行业的领导者都表示，他们预计这一新技术将充实现有的一些岗位，改变人们的工作内容。Rafiq说，AI或许可以让员工腾出手来做更有意义的工作，从而更好地为所在公司作出贡献。Rafiq着有一本关于管理的新书。

根据无党派研究机构Employ America的一份分析报告，在截至今年3月的一年里，白领失业人数增加了大约15万。该数据包括从事专业服务、管理、计算机职业和工程工作的员工以及科学家。


位于加州门洛帕克的Meta园区。

图片来源：Justin Sullivan/Getty Images

“我想不出有什么工作本身能像AI那样，”食品杂货连锁店Kroger (KR)首席执行官Rodney McMullen表示。“我能想到很多工作都正受到AI的影响。”Kroger拥有约43万名员工。

近年来的招聘狂潮加速了这种潜在的变化。一些公司负责人表示，他们饱受臃肿的管理层困扰，这会拖慢决策速度。零售商盖璞(Gap, GPS) 4月份表示，该公司新一轮的企业裁员将精简已变得低效的企业管理层。

Lyft (LYFT)新任首席执行官David Risher本月告诉投资者，这家网约车公司已将管理层级数量从八个削减至五个。Lyft在4月份表示，将在最新一轮裁员中裁掉大约1,000个白领岗位。Risher称，这种扁平化的公司结构意味着Lyft“可以加快创新速度”。


岗位也会历经枯荣循环。在以往的经济低迷期，高管们承诺将坚持精简人员，只有在业务状况好转时才会补充或扩大公司队伍。许多高管表示，现在起作用的因素表明，今时不同往日。

在过去利率走高使美国经济陷入衰退的时期，失业现象往往集中在对利率变化最敏感的行业，如制造业和建筑业。Employ America经济学家Preston Mui表示：“我们现在似乎没有看到这种情况，可能是经济结构发生了变化。”Mui一直在研究白领工作岗位减少的问题。

他说：“一个真正的问题是：美联储加息并使经济走软，效果会在哪里表现出来？”他说，证据指向了白领工作岗位。

在美联储历时14个月的加息行动后，美国劳工部最近一个月的数据显示，3月份职位空缺数降至近两年来的最低水平。该数据显示，3月份信息行业裁员人数同比增长88%，金融和保险业增加55%。同期，制造业裁员人数增加25%。

据一些经济学家和人力资源专家表示，企业目前的重点是保留蓝领员工，如餐厅服务员、仓库工人、司机等，这类员工仍供不应求。对面临着投资者施压的高管人员来说，这使得中层管理人员和其他白领员工面临裁员风险。

Whole Foods和迪士尼(Disney)最近几周相继宣布裁员，对象主要是公司职员，但保留了杂货店店员和主题公园小时工等客服岗位。根据就业网站领英(LinkedIn)的数据，包括销售员和收银员在内的零售业员工、以及护士和司机在今年第一季度最为抢手。


俄亥俄州辛辛那提市食品杂货连锁店Kroger的结账队伍。

图片来源：Asa Featherstone, IV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一些企业意识到之前招的人太多了，”招聘网站Indeed的经济学家Nick Bunker表示。“这些企业正在缩减规模。”

根据Homebase的数据，与1月份相比，4月下旬专业服务、医疗和兽医等白领行业的员工人数和工作时长有所收缩。Homebase为中小企业提供用于管理计时员工的软件服务。

员工数骤减

总部位于得克萨斯州奥斯汀的财产税分析公司Ownwell的首席执行官Colton Pace表示，他正在用临时合同工填补更多的空缺职位，以便让这家初创企业在不确定的经济环境下具备灵活性。他还预计，科技工具很快就能承担更多的公司任务。

“我想在招聘方式上更加谨慎一点，”Pace表示。“这么做也会更有意义，因为我们没有把握。其中一些岗位将会被自动淘汰。”

一年前，Ownwell约15%的员工是合同工或季节工。如今这类员工在该公司总共约85名员工中的占比达到四分之一。Pace表示，他可以预见，AI和其他工具最终在客户支持、运营和销售方面承担的工作比重将会上升。

在政府数据中，对白领员工没有明确的定义。该术语广泛适用于在办公室工作且拥有高等教育背景的人，比如获得了学士学位或毕业于专科院校。近几十年来，管理岗位和专业岗位的雇员人数迅速超过了其他类别。根据美国劳工部的数据，在过去40年里，管理岗位和专业岗位的雇员人数增加了近150%，其中自2007-2009年经济衰退结束后增加了近36%。相比之下，理发师、儿童保育员和赌场雇员等服务类职业的就业人数自1983年（可得的最早年度数据）以来增加了72%，自2009年6月以来增加了3.5%。

多年来，对技术熟练工人的需求更旺盛，且给受过高等教育的员工开出的薪酬更高，这拉大了他们与蓝领工人的经济差距。然而，根据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的David Autor等一些经济学家的研究，在新冠大流行的高峰期之后，低收入者群体的工资增长最快，拉低了受过高等教育人群的工资溢价，并令1980年以来蓝领与白领之间工资差距的涨幅收窄了约四分之一。


来自逾30万家中小企业的薪资数据显示，4月份新雇员的工资普遍比一年前有所下降。但根据薪资、福利和人力资源管理软件开发商Gusto的数据，金融和保险等白领职业的工资下降速度最快。Gusto发现，在服务业和蓝领行业，如旅游、建筑和娱乐业，工资上涨得最快。

人工智能

随着企业寻求削减成本，一些雇主已表示，中层管理人员将不得不放弃他们率领的团队，重新成为普通员工。包括麦当劳在内的其他一些公司已要求想留下的员工接受降薪。

此外，预计一些岗位也会由AI完全取代。IBM的Krishna在最近几周表示，预计五年内IBM大约26,000个非面向客户的职位中有30%将被自动化或AI取代。

IBM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该公司仍有数千个岗位在招人。“招聘并未全面暂停，”他说。“IBM在招聘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去年纽约一家麦当劳餐厅的员工。

图片来源：ANGELA WEISS/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

美国劳工部预测，从现在起到2031年将创造最多工作岗位的20种职业中，大约三分之二将是年薪约32,000美元的蓝领工作，包括家庭保健和个人护理助理、餐厅厨师、快餐店工人、服务员和货运搬运工。

发展前景最好、需要大学学历的职业包括软件开发人员、运营经理和注册护士。这些工作的年薪约为10万美元，预计将比其他白领工作更不容易被AI取代。

一些雇主已经在计算他们未来的白领员工需求量到底会减少多少。位于弗吉尼亚州麦克莱恩的企业和政府咨询公司Guidehouse的首席执行官Scott McIntyre说，该公司曾预计在未来几年内将员工人数增加两倍，才能实现收入增加约两倍至100亿美元的目标。他说，现在不这么想了。该公司目前拥有约16,500名员工。

McIntyre预计，得益于AI和自动化程度的提高，Guidehouse可能只需员工达到4万人即可实现增长目标，而无需5万人。他说：“你越合理有效地利用‘使能技术’和可创造生产力的技术，招聘决策就能越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