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持续盈利背后的功臣是谁？并非马斯克

龙听

2023年5月12日13:25 CST 更新
Zach Kirkhorn接任特斯拉(Tesla Inc., TSLA)首席财务官(CFO)时，该公司在此前十余年时间里一直在烧钱。四年前，一场季报分析师电话会议即将结束时，特斯拉首席执行官(CEO)马斯克(Elon Musk)说他的新CFO将是“Zach”，但没有透露他的姓氏。一些与会者从未听说过他。

自那以来，Kirkhorn帮助将这家电动汽车制造商打造成了一台盈利机器，但没怎么花功夫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马斯克还经营着SpaceX和Twitter，他通过自己的Twitter账号面向逾1.37亿粉丝发声，而Kirkhorn的Twitter账号只有63个粉丝，且不向公众开放。

眼下，马斯克试图把特斯拉变成全球最大汽车生产商之际，对Kirkhorn倚重有加。特斯拉的目标是到2030年使其电动汽车年销量达到2,000万辆，这将相当于全球新车总销量的四分之一左右。去年，特斯拉交付了130万辆电动汽车。前方障碍重重，包括汽车市场降温，以及竞争对手增多。

Kirkhorn接任CFO时，特斯拉的估值约为500亿美元，现在其估值已超过5,000亿美元。他在推动提高生产效率方面功不可没。生产效率的提升已帮助该公司连续15个财季实现盈利，并积累了220亿美元现金。该公司2022财年的营业利润率为16.8%，远高于底特律车企。由于特斯拉为扩大市场份额发起价格战，利润率最近有所下滑。

与Kirkhorn共事过的人将他的成功归因于严肃但有亲和力的管理风格，以及他与马斯克相处和沟通的能力，这两个能力都是自特斯拉创立早期以来几十位前高管难以做到的。前同事说，Kirkhorn十分从容的在幕后实施马斯克的愿景。

电池材料公司Sila的副总裁、前特斯拉电池技术高级主管Kurt Kelty说：“他不抢埃隆的风头。”

Kirkhorn和马斯克都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两人前后相差了十年，所修的科目有一些重叠，Kirkhorn学的是工程和经济学，马斯克学的是物理学和经济学，这让他们有了共同语言。前员工说，Kirkhorn接受过技术培训，还获得了哈佛商学院MBA学位，这些都有助于他通过降低生产成本和追求效率，来推进公司销售更多汽车的目标。

2022年特斯拉的销售开支和管理费用与收入的比率这一衡量效率的指标为5%左右，较2018年的逾13%有所改善。相比之下，福特汽车公司(Ford Motor Co., F)在2022年的这一效率比接近7%。

38岁的Kirkhorn和51岁的马斯克之间的关系，与苹果公司(Apple Inc., AAPL)首席执行官库克(Tim Cook)与他富有远见的前任、已故的乔布斯(Steve Jobs)之间的关系相似。马斯克通过经常进行颠覆现状的冒险押注，彻底改变了汽车行业，而Kirkhorn则以善于微调运营而赢得了声誉。

特斯拉前董事会成员Steve Westly说：“对于CFO来说，可预测性是最重要的。”他表示：“CFO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让人们感到惊讶，Kirkhorn在这方面做得很好。”

马斯克在2021年曾表示，对于他在特斯拉的CEO一职，他没有制定继任计划。而当亿万富翁马斯克去年收购了社交媒体公司Twitter后，投资者对于谁将担任Twitter掌舵者产生了更大的兴趣，马斯克自己管理Twitter已被证明是一个耗费他时间精力的挑战。


去年，德国格林海德一家工厂的新特斯拉Model Y汽车。

图片来源：Sean Gallup/Getty Images

前特斯拉高管说，虽然特斯拉没有明确的二把手，但Kirkhorn以首席运营官的方式打理着许多日常事务。一位知情人士说，特斯拉董事会成员已经在讨论由Kirkhorn接替马斯克出任CEO的可能性。该人士说，在去年马斯克的特拉斯薪酬诉讼面临审判之前，Kirkhorn的名字就已经在CEO候选人名单上了。马斯克的薪酬诉讼是由一名特斯拉股东提起的，这名股东对2018年获批的马斯克薪酬方案提出了质疑——按最近的股价计算，这笔薪酬价值约440亿美元。该案件尚未判决。这名知情人士还说，一些董事会成员对马斯克是否会在可预见的未来辞去CEO表示怀疑。

特斯拉董事会主席Robyn Denholm没有回应有关此事的问题。今年1月，她表示,接班人计划在任何时候都是董事会的重要议题。马斯克没有回应记者的置评请求。

Kirkhorn主持了最近一次特斯拉投资者会议，特斯拉在会上重点介绍了在马斯克手下工作的高管们。Kirkhorn利用这个机会描述了特斯拉是如何管理营运费用并削减Model 3轿车生产成本的，建立更高效的供应链在一定程度上帮助特斯拉做到了这一点。

在3月份得克萨斯州奥斯汀郊外的特斯拉工厂举行的活动上，Kirkhorn说：“在这个行业、这个领域，你的生死存亡取决于你管理成本的能力。”

Kirkhorn驾驶的是一辆顶级Model S车型，他是将特斯拉转型为大众市场汽车制造商这个宏大计划的核心人物。转型计划包括推出一款该公司希望生产成本只有Model 3一半的汽车。特斯拉已经三年未发布新乘用车车型，这在汽车行业中是很长时间了。目前特斯拉最便宜的车型Model 3在美国的起售价约为4万美元。

Kirkhorn在该活动上发表的讲话中称，“随着我们提高产品的可负担性，有机会使用特斯拉产品的客户数量急剧增加。”

越来越好

Kirkhorn在华盛顿特区的郊区长大，曾是宾夕法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太阳能汽车团队的负责人。该团队的学生们建造了一个名为Keystone的单座车，灵感来自于飞碟。在Kirkhorn读大四的时候，该团队拿这辆车参加了2006年的Tour de Sol活动，这是一个由美国东北可持续能源协会(Northeast Sustainable Energy Association)举办的公开比赛。Keystone在其类别的比赛中排名倒数第一。

在一个大学项目中，Kirkhorn和一个同学重新设计了一个遥控玩具卡车，安装了一个螺旋桨系统，使其成为水陆两用车辆。他们的Amphibot项目从宾大获得了1,000美元奖金。


Zach Kirkhorn（最左边）和他的宾夕法尼亚大学队友与一个中学机器人俱乐部的学生一起合影，这张照片刊登在赛车组2006年秋季简报上。

图片来源：Penn Electric Racing

“课堂有时会有点无聊，但当你看到学以致用时，真的会感觉付出有所回报，”Kirkhorn在《宾大工程》(Penn Engineering)杂志2006年春季刊的报道中称。“我可以想象有一天我会经营一家小企业。”

大学毕业后，Kirkhorn在咨询机构麦肯锡(McKinsey & Co.)工作过一段时间，之后加入特斯拉，担任金融分析师，后来特斯拉在2010年上市。在特斯拉担任首席技术官十多年的JB Straubel称，Kirkhorn在该公司工作的早期就表现出了解决复杂问题的本领。当时Kirkhorn开着一辆宝马E46 M3。

Straubel称，他通过成百上千个小时的埋头苦干让情况越来越好，这可能正是他取得巨大成就并将再创佳绩的原因。

据Kelty称，2014年前后，特斯拉正准备生产其首款大众市场汽车Model 3时，Kirkhorn是一个小组的成员，该小组负责与松下(Panasonic, 6752.TO)谈判建立一个共同经营的电池工厂。特斯拉将支付建设费用，松下则贡献其专有技术。松下现在的名称为松下控股(Panasonic Holdings)。

当时的一个重要问题是，特斯拉要为松下的电芯支付多少钱。Kelty和Kirkhorn当时前往日本守口以敲定交易。“在最初的日子里，任何与价格有关的事情，他都是我的参谋，”Kelty说。Kelty是该项目的谈判人员之一。“可以说马斯克有某种期望，松下也有某种期望，但双方的期望不完全一样。”

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协议达成了，这家内华达州工厂生产的电池为现在美国公路上行驶的许多特斯拉提供动力。在这家内华达州工厂，特斯拉的团队据守一方，松下的团队则在工厂的另一端。


去年，勃兰登堡州州长Dietmar Woidke、德国总理肖尔茨和埃隆·马斯克(右)在德国格林海德举行的特斯拉电动汽车超级工厂的开幕仪式上。

图片来源：POOL/via REUTERS

特斯拉的前雇员称，对于某些部件，多年来Kirkhorn的团队对于特斯拉是应该向供应商采购还是应该内部生产一直有争论。据知情人士称，Model 3临近投产时，特斯拉曾考虑过涉足其电池所用锂的提炼业务。这些知情人士称，Kirkhorn以其财务分析帮助说服了该公司放弃这个想法。

“其中有巨大风险或不想谈论的问题？他会找出来，并迅速对此进行深入分析，”曾负责特斯拉能源业务的RJ Johnson说。“他会彬彬有礼地对种种问题进行拆解分析。”

虽然在公司内部已经是众所周知，但2019年初Kirkhorn升任CFO还是让华尔街吃了一惊。在马斯克宣布这个相对默默无闻的人物将取代马斯克的多年知交Deepak Ahuja的当晚，特斯拉股票在盘后时段下跌约5%。

Kirkhorn现在已经是特斯拉季度财报电话会议的一个主角，但华尔街与他相熟的人却少之又少。在一个企业首席财务官经常与分析师打交道的行业，许多追踪特斯拉的分析师称他们从未与Kirkhorn进行过一对一的交谈。

与他高调张扬的老板不同，Kirkhorn在日常工作中行事低调。例如，他曾参与一个项目，用特斯拉工程师开发的工具取代第三方软件，处理招聘管理等后台任务。

了如指掌

他的前同事称，Kirkhorn深谙与马斯克的沟通之道，这为他赢得了好评，马斯克毫无预兆就解雇员工是出了名的。曾与Kirkhorn共事的人说，他会充当下面员工和马斯克之间的中间人，进而赢得了盟友。如果马斯克提出了一个看似无法实现的要求，Kirkhorn会把要求拆解成更小的部分来搞定。

2019年离开特斯拉、现在经营电池材料公司Redwood Materials的Straubel说，Kirkhorn愿意“分享坏消息，甚至比分享好消息更大声、更迅速”，这是他赢得马斯克信任的品质之一。他说，十多年来两人也是一路同甘共苦走过来的。

知情人士说，Kirkhorn曾不满马斯克高调投资比特币，他不愿让这种加密货币留在公司的资产负债表上。特斯拉在2021年初购买了价值15亿美元的比特币，去年已经出售了大部分。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简称SEC)的文件显示，该公司在加密货币投资上实现了约1.92亿美元的利得。

Straubel称，从员工到技术，Kirkhorn对特斯拉的情况了如指掌。Straubel说：“而且他经常是正确的，甚至让人感觉有点害怕。”

知情人士称，几年前，特斯拉能源部门的领导与Kirkhorn开会制定年度目标后，他要求他们每人都在列出他们目标的总结页上签名。


今年的布鲁塞尔车展上的一辆特斯拉Model Y汽车。

图片来源：stephanie lecocq/Shutterstock

据其中一名知情人士回忆，在随后的几个月里，Kirkhorn至少有一次拿出了这份摘要，提醒这群人他手上还有他们签名的目标承诺。

随着电动汽车竞争对手发展壮大，未来的道路充满不确定性。特斯拉一度享有对其汽车似乎无穷无尽的需求。而这家汽车制造商今年已将一些车型在美国的售价下调了20%以上，投资者普遍认为，该公司需要另一款价格更为亲民的汽车，才能保持目前的增长速度。

Kirkhorn在3月份表示：“提高产品可负担性使我们能够从容地进行促进销量增长的投资。”他还带着一丝马斯克式的豪放表示：“我们将在制造领域实现前所未有的规模。”